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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谁?
鸟兽虫木自然保育中心是一个致力于开展自然教育和生态保护工作的非营利组织,成立于2008年。鸟兽虫木立足华南地区,培养自然解说员,发展儿童生态教育,开展公众生态推广演讲,培养有行动力的绿色青年,并透过公众参与,来保护华南地区丰富的生态环境。我们希望通过引导公众走进大自然,让更多的人特别是孩子从小有机会亲近自然、喜爱自然,发现自然生命的神奇与美丽,从而萌生出保护自然的意识和行动。 鸟兽虫木自然保育中心亦是华南地区自然生态保护中的积极倡导者与行动者。2009年发起反对华南植物园兴建游乐场行动,呼吁保留城市自然空间;2012年发起急救南岭行动,阻止开发商对南岭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核心区的进一步破坏;2012年-2013年发起抵制萤火虫放飞活动,呼吁人们到大自然中去观赏萤火虫;2013年发起粤鸟行动,调查广东湛江、茂名等地区的非法捕鸟情况,呼吁立即停止对候鸟的捕杀。2014年发起保护广州最后一片原生红树林。
致自然书 | 乡愁
2014-11-21 蜻蜓 2014年10月。英德石门台自然保护区。集体遇到一只螳螂。 加入鸟兽虫木办的自然解说员训练班,当时并没有想过要成为解说员,只是感受到来自自然的呼唤,还有我心底对自然的渴望。离开太久太久了,那里埋藏着我的乡愁,想回到自然,却又近乡情怯…… 2014年9月20日。中大。观察摄影课。导师小宇让大家从不同的角度拍同一片叶子。 2014年9月14日。华南植物园。夜观。偶遇一只斑腿树蛙。 跟随鸟兽虫木的老师和伙伴们,一次又一次走进大自然,才发现自己多久以来,对身边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渐渐失去了好奇心,失去了想象力。 2014年10月。英德石门台自然保护区。一根蕨与一棵蝴蝶草在对话。 自然与孩子一样,若要了解它,请先放下身段,蹲下来,仰望它,以无比谦卑的心请求它的接纳。此时,你就能发现许多你从来不会注意的东西。一朵小小的不起眼的小花都散发出让人惊叹的美。 2014年9月20日。中大。观察摄影课。一丛绽放中的马利筋。 不需要了解它的科目种类,抛开那些专家才需要记住的名词,我只需要去看去闻去听去触碰去感受……这些都不是别人可以代替我去做的,别人可以告诉我这个植物的名字,但是却无法代替我走近一朵花一株草,无法代替我去和它们交谈。 2014年9月20日。中大。观察摄影课。隐藏在叶子底下碧绿色的蚂蚱。 2014年9月10日。树木园。第一次夜观。一只有着长长触须的螽斯。 大自然所给予的太过丰盛了,那种饱满的丰盛不会因时间的消逝而减弱,反而会化成滋养内心的力量。 2014年10月。英德石门台自然保护区。随手捡到的杉树果子。 即使是同一棵树的叶子都那么姿态各异,枯萎的颜色和形态都如此迷人,还有各种各样的花,你简直无法想象植物们花那么大的心思来想尽办法完成繁殖的任务。 2014年10月。英德石门台自然保护区。一只趴在我手臂上的蚂蚱。 不仅可以用眼睛看,还用可以手机拍,用笔画,用心赏,用文字记录…… 2014年10月。英德石门台自然保护区。 乡愁浓烈,近乡依然情怯,家一直都在,从未离开,每一个自然的孩子都有家可归。 摄影、文字:蜻蜓
我是一只赤身裸体的猿
2014-11-17 鱼头 很久以前,大约在我念初中的时候,查尔斯·达尔文通过我的自然科学老师告诉我,我是灵长目人科的一种高级动物。那只大闹纽约帝国大厦的大猩猩金刚其实是我表哥,而那只叫Lucy的长臂猿其实是我表妹。 那时候起,我大概知道了“人”从哪里来,但我不知道“人”要往哪里去。我只知道,我为我作为灵长目人科的高级动物中的一员而深感骄傲。因为,我比我的表哥表妹们高级,因为我懂得“沟股”定理、保卫钓鱼岛、用一个动词配合若干重要器官与人交谈、以及半夜用小石子砸女同学家的窗户。据我所知,我的表哥和表妹都不会干这些。 年纪再大一些的时候,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因为我搞不清楚自己的很多问题,比如我的性格和我的梦想。所以我时常会想:为什么我会这么复杂?由此,便需要回到“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个问题上来。 这似乎是个深奥的哲学问题,于是我开始尝试阅读康德、尼采和王小波的著作,希望找到一些答案。在无比痛苦和艰难的阅读之后,我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所以我放弃了这个问题的哲学思考。我决定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它。毕竟,我由头到尾是灵长目人科的一种高级动物。 我早就意识到自己是灵长目人科的一种动物了,但直到最近才知道,原来我是赤身裸体的一种猿类。我的意思是,不论我是否穿着遮羞的衣服,我都是赤身裸体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和我的表哥表妹比较,他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皮毛——虽然如此,但是环保人士并不会反对他们。而我,身上只有几处稍稍浓密的体毛而已。这几处分别是头发、胡子、腋毛和阴毛。其他哺乳类动物(包括我的表哥表妹)的皮毛对他们来说相当重要,有御寒、抗风、化妆、养虱子等等功用。但是皮毛对我和我的祖先们来说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在若干年前,我的祖先摒弃了它们。直到现在,我仍然对我身上的几处体毛颇有微词。不然,为什么我总是要定期剃头、刮胡子?还跃跃欲试地想将最浓密的地方刮去?为什么有些女生不可思议地咬牙坚持拔掉咯吱窝下的腋毛?甚至连平时感觉不到的汗毛、腿毛也要想尽办法抹掉? 由此可见,虽然我还残存着一些体毛及汗毛,但是我的皮肤却是实实在在裸露在外的。所以,如果我不穿上人类文明所制造出来的衣服,其实我是一只赤身裸体的猿。而我不仅在长相上和我的表哥表妹相似,而且在吃饭、睡觉、发情、养育小孩以及和其他雄性打架等等方面所表现出来的某些特质,和他们也很像。 首先在长相上,虽然很多女生会认为赤身裸体的我即使脸蛋身材再难看,也会比我的表哥表妹帅气、潇洒、斯文一点。不过,我问表哥和表妹他们是否同意这个观点,没想到他们对我讥讽不止。我表妹Lucy说,在她们眼里,我赤身裸体,简直丑极了。 仔细观察过我以及我表哥表妹们的朋友都知道,我们的眼睛都长在脸框的正上方,还有眉框来保护我们的眼睛,因为眼睛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然后,我们都可以一边用两只脚走路,一边左手拿着iPhone6,一边右手拿着砖头去敲别人的头。再者,当我们高兴或者兴奋的时候,表情几乎是一致的;而当我们感到寂寞和忧伤时,都会流露出一幅可怜兮兮的表情。 而在吃饭睡觉这些常规行为上,我们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我们都喜欢吃水果,虽然我需要自己买,他们却是随手从树上摘。再比如,我喜欢在午饭和晚饭之间吃点零食,这和我表哥表妹没有一日三餐之分但随时都会吃零食的行为一样。当然,我的表哥表妹暂时还没学会生火烧烤,也普遍是素食主义者,不太爱喝可口可乐和吃油炸薯条,但我们一样爱喝橙汁。 睡觉的时间到了,当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不太清楚他们到底睡在哪里。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做不到像小鸟一样站着睡觉,想必也是躺着的,身上还会盖几片树叶以免着凉。 至于对爱情的看法,没想到我们也惊人的相似。当我对爱情的认知还很朦胧时,我认为爱情的作用是生小孩,也就是繁衍后代——这和他们的想法一致。另外,我会为了我喜欢的女生而和其他男人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我表哥也是这样。而当我成功获取一位姑娘的芳心之后,我会洋洋得意几天——我表哥也是一脸喜悦。万一我情场失意,那么我会灰溜溜地扮酷走开,神色凝重,表情悲伤——和我表哥的表现如出一辙。 还有,我表哥天生习惯并且喜欢多几个老婆。而我,虽然名义上只有一个妻子,但我内心深处却想拥有更多老婆,特别是当我余额宝里的钱很多时。原本我认为这是雄性中心主义的思想作祟,没想到,我表妹的看法也颇为相似。我表妹不在乎她是否是其他长臂猿的原配,甚至,她愿意当个二奶或小妾。这也和我身边某些女生的想法差不多。 越比较下去,我越没了神气,原本心里的那种“为灵长目人科高级动物一员的骄傲”似乎消失殆尽。虽然我聪明得很,懂得“沟股”定理、保卫钓鱼岛、用一个动词配合若干重要器官与人交谈、以及半夜用小石子砸女同学家的窗户。但是,我依然是一只赤身裸体的猿。尽管我快要坐上宇宙飞船去火星购买iPhone 13 Plus了,但我仍然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无论我是王公贵族还是跳梁小丑,那两位至今仍然生活在原始森林里的大猩猩和长臂猿还是我的表哥和表妹。 ——《裸猿》(The Naked Ape)读后感,原文写于2010年9月,修改于2014年11月。 图:Matthias Trautsch@Wikipedia 文:鱼头
那些飞翔的精灵——我的观鸟故事
2014-10-30 鱼头 上周,在鸟兽虫木自然解说员培训班上,中山大学鸟类生态研究组的黄秦老师为大家带来了一堂有趣的观鸟入门课。而我也在黄老师的图片和解说下,回忆起我自己和那些动人飞羽们之间的故事。 我的童年在浙西北的山水之间快乐的度过。现在回忆起我和鸟儿们的故事,似乎只剩下用气枪弹弓打鸟、像闰土那样捉麻雀、掏鸟窝掏出蛇、以及养死无数幼鸟这样的“不友好”的记忆。对于我来说,这些故事再加上钓鱼抓虾摸螃蟹游野泳满山游荡,这几乎就是大自然对我最初的启蒙了。 2008年暑假,我20岁,这正是我的黄金时代。在台湾荒野保护协会徐仁修老师的引领下,我走上了成为一个自然观察者和自然解说员的道路。和众多其他自然爱好者一样,鸟类的观察--简称观鸟,是一个既时髦又有趣的自然观察活动,我理所当然的开始了尝试。我买来一个超重的望远镜,外加一本常见鸟类图册和一顶草帽,就上了广东南岭,寻找那“传说中”生活在南岭的300多种鸟类。结果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至今都想不起我在那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回到大学校园,我继续坚持在校园和城市里寻找鸟类。我发现了一只生活在学校池塘水杉林中的普通翠鸟,并和它成为了朋友,因为我们都爱吃新鲜的鱼。在恋爱失败的时光里,我定期拜访它。看看它是否找到了新女朋友。后来我才知道,不在繁殖期的翠鸟,普遍都是独居者——也就是我们说的“光棍”——这个事实多多少少安慰了我。 2009年冬天,我深入川西北的藏区。在海拔近4000米的青藏高原上,我再一次和自然生活在一起。那里有连绵不绝的雪山、草甸,有数不清的牦牛、羊群,蜿蜒不息的雅砻江在学校门前穿过。象征着“天葬”的神鸟胡秃鹫几乎每天都盘旋在明朗的天空。当地喇嘛说,胡秃鹫饿极的时候,会从天上俯冲下来,抓走正在吃草的小羊。而在一些晴朗的午间,当我走在路上,胡秃鹫经常无比低矮的从我头顶悠然滑过,双翅宽2米有余的它们,倒影映在地上,让我几乎以为这是一架“幽灵”飞机。我也担心,我会不会也像那些小羊一样,被它一把抓走? 除了胡秃鹫,藏区也经常见到乌鸦、麻雀、红嘴山鸦、喜鹊甚至旋壁雀,每天看到一种或一群不同的鸟,都会让我兴奋不已。不过当时我并不以累积鸟种为荣,于是放弃了每天的记录。所以至今,我都不知道我看过多少种鸟。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不是一个真正的Birdwatcher。 2011年9月,我代表鸟兽虫木前往台湾参加两岸环境论坛。在乌来的第一个晚上,我和当地荒野的伙伴去夜观。在不费吹灰之力的看了台湾8种蛙类之后,我终于见到了梦寐三年的奇景:我发现一只暗绿绣眼正停在树枝上睡觉,它全身的羽毛都蓬松开来,并且把头埋进胳肢窝下面,以扰乱天敌的视线,保障自己的美梦没有危险。正是因为地上一坨新鲜的鸟粪,让它暴露了自己。或许你会怀疑它为什么睡觉的时候可以牢牢抓住树枝——不会掉下来吗?可对于鸟类来说,这才是它们放松时候的姿势。 2013年的元旦,我在伦敦湿地中心见识到了人与自然的良好互动。伦敦湿地中心原本是泰晤士河边上一块荒废的土地,后来在当地自然保育团体多年的推动下,政府促成建立了一个信托基金,这里被逐渐改造成一个供当地水鸟和候鸟觅食栖息的胜地。同时,越来越多的公众成为这里的义工自然解说员,带领市民和游客领略这里的自然风光,学习自然知识。至此,这里已经是伦敦著名的自然教育和保护基地了。 而在大陆,人们和鸟类的关系,却仍然有漫长的路途要走。虽然越来越多的公众包括中小学生开始加入观鸟拍鸟的队伍,借由观鸟来保护自然的种子也正在逐渐萌芽。但仍然有一大部分人只是为了猎奇和纯粹积累鸟种而观鸟拍鸟。 今年清明,我进入豫鄂交界的大别山。当地有著名的白冠长尾雉和仙八色鸫,我没有“非看不可”的自我承诺,只抱着“有鸟赏鸟,没鸟看植物”的心态。我一个人在山里转悠,很快便发现了白冠长尾雉的踪影。后来回到旅舍,几位五湖四海的观鸟人聊起来,一听说我发现了白冠,便兴奋地要求与我同行,约定第二天一早再去寻找。 于是第二天凌晨5点,我们便出发前往白冠的出没地。6点30前后,保护区蜿蜒的山道上陆陆续续来了十余辆面包车和私家车,停在路边等待白冠的第一次现身。面包车司机通常都是当地人,带游客看鸟已成了一门生意,尽管他们对鸟类所知不多。后来的结果也令人失望,除了我们这队看到了2次白冠的踪迹,其他队伍全部铩羽而归。而我们这一队的几位朋友,除了在他们日渐丰满的鸟类列表上又增加了新种之外,我也没有看到其他令人眼前一亮的有价值的东西。 或许,这就是我们眼前面临的现实,观鸟只是一个时髦的游戏,让我们自以为和自然无比亲近。为了看到和拍到心仪的鸟类,我们穷尽一切办法,不惜跋山涉水,忍饥挨饿。但是,我们是不是真的明白其中的意义?除了简单的“看到”和“拍到”之外,是不是应该还有其他值得探索的东西? 这个问题,和大家一起思考吧。